北宋年间,燕赵之地有个李家庄。庄里的日子如缓缓流淌的溪水,平静中带着几分质朴的韵味。村东头有两户人家,一东一西,相邻而居。东户住着李老汉和他的两个孙子李天和李亮,儿子儿媳早逝,生活的重担便沉沉地压在了李老汉那有些佝偻的肩膀上。他们靠着几亩薄田,在岁月的磨砺中艰难求生。
西户则是屠户张北和他的妻子刘氏。张北身材魁梧,平日里种地,逢年过节便帮人家杀杀猪,赚些额外的收入。那刘氏,天生一副蛮横的性子,身材如同一个大水缸般粗壮。她这脾气呀,要是吵起架来,那声音比杀猪时猪的叫声还要响亮。有时候张北给人家杀猪,会带些猪下水回来,自家吃不了,便送些给东邻的爷孙三人。可刘氏见了,就不乐意了,总是指桑骂槐地嘟囔几句。不过李老汉祖孙三人也都大度,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,便不与她计较,这邻里关系也就这么磕磕绊绊地维持着。
时光悠悠流转,李天这孩子渐渐长大成人了。十八岁的他,长得英俊挺拔,而且勤劳能干。邻村的王木匠一眼就相中了他,便把自家年方十七的女儿王芳嫁给了李天。这王芳呀,长得那叫一个水灵。细腰肥臀,一双大眼睛宛如会说话一般,那鼓鼓的胸脯就像揣了两只活泼的兔子。她过门之后,也是个勤劳的主儿,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。
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王芳长得这般漂亮,自然惹人注目。张屠户也不例外,每次在门口碰到王芳,他那眼睛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,忍不住要多看两眼。等人家王芳都走进自家院子了,他还伸长了脖子往里瞅。这一幕,恰好被刘氏看到了。这刘氏的火呀,腾地一下就冒起来了。按常理说,她应该骂自己的丈夫,可她偏不,竟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王芳,骂人家是扫把星,勾引男人。一开始她还只是背后骂,到后来,见了王芳的面也骂,那难听的话就像毒箭一样射向王芳。这年轻的小媳妇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,呜呜地哭着回娘家去了。
李老汉看着这情形,心里那个愁啊,就像一团乱麻。他心想,这可不成啊,可跟那刘氏讲道理,又哪里讲得过她呢?那女人根本就不讲理。李老汉在院子里踱步,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角落里那把用了几年的扫把疙瘩上,突然,他的眼睛一亮,有了主意。
这一天中午,阳光暖暖地洒在街道上。一阵拨浪鼓的声音由远及近,原来是个货郎推着车来了。那车上琳琅满目,有针、有线,有小孩的玩意,还有小姑娘的头花。货郎来到张屠户的门口,正准备吆喝几声,突然从背后跑出来一个小姑娘。这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,穿着个花褂子,模样俏皮可爱。她蹦蹦跳跳地来到车前,拿起两个头花,然后脆生生地对货郎说:“你等下,我进家给俺娘要个铜板给你。”说完,就蹦蹦跳跳地进了张屠户家里。
那货郎就在门口等着,可是左等右等,就是不见小姑娘出来。他等得不耐烦了,心里也有些着急,心想莫不是这小姑娘拿了头花就不想给钱了?他一跺脚,就走进院子里去了。进了院子,却发现院里空无一人。他挠挠头,便去敲北屋的门。此时,张屠户和刘氏正在午睡呢,被这敲门声惊醒,两人睡眼惺忪地起来,不耐烦地问是什么情况。货郎急忙说:“你家小女儿拿了两只头花,你们得给钱。”
刘氏一听,顿时急眼了,她跳着脚喊道:“这不扯吗?我家哪来的孩子,别说女儿了,儿子也没有呀!这附近几家就没有小丫头,就村西头有一个十几岁的,这几天还去了她姥姥家。你这不是讹人吗?”货郎一听,也不干了,说:“我明明看着她进了你家,怎么会没有呢?”说着,就在屋里屋外找了起来。
嘿,还别说,真让他找到了。在大门后,有一个扫把疙瘩,扫把上系着两个头花,扫把下边还沾了血。货郎像是找到了证据似的,大声说道:“看,这就是证据,你家小姑娘拿了头花,戴到这扫把上了。”
东院的李老汉听到这边的吵闹声,也来到了西院。他看到那扫把,心里暗笑,脸上却装作惊慌的样子,忙对刘氏说:“哎呀,这扫把吃了血成精了,得赶紧烧了。你天天把扫把精挂嘴上,这回她找上门了。”那货郎一听,也吓坏了,头花也不要了,钱也不要了,推着车就跑了。刘氏也被吓得脸色苍白,她哆哆嗦嗦地赶紧弄了点柴火在院里点起了火,把扫把疙瘩放进了火堆里。
可那扫把疙瘩放进火堆没一会儿,突然“啪”的一声响,扫把疙瘩炸了,火星四溅。那火星就像一群调皮的小精灵,纷纷扑向刘氏的脸。刘氏吓得魂不附体,赶忙跪地求饶,嘴里念叨着:“扫把精大人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乱骂人了。”
原来呀,这扫把疙瘩就是李老汉家的。他偷偷弄了点猪血染上,又在里边塞了两个鞭炮。那买头花的小姑娘,正是他的小孙子李亮扮的。花衣服是从李亮他二姨家借的表妹的。李亮扮成女娃的样子,拿了头花进了刘氏家后,李老汉就把弄好的扫把疙瘩从东边扔了过来。然后李亮机灵地把头花绑到扫把上,这小子身轻如燕,一个助跑就翻墙进了东院自家。
经过这一场闹剧,刘氏算是彻底老实了。李天也欢欢喜喜地把王芳接了回来。从那以后,刘氏再也不敢提扫把精了,两家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相安无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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